弗吉尼亚非主流

浪漫极端是绝对自由

别扭的她


从上课铃打响之后,她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男孩。


她放肆地打量着男孩,丝毫不担心他稍稍一转头就会发现她眼睛里根本来不及收回的喜欢和一些压抑着的别人完全不能理解的情愫。


每个班里都有几个外向得几乎算得上调皮的男生,他同他们一样,大声地回应台上唾沫横飞,手势动作和语速一样快的数学老师。在她看来,老师的架势更像是在胡乱地比划蒙古舞的动作。


她不太喜欢这个老师,确切地说是不喜欢老师的教学方式——只适用于聪明学生的教学方式。她看着前面那些轻松地跟着老师思考的同学,产生了一种完全不属于这里的空落感,或许她跟他们这个共同体唯一的联系只是都在中考考了个还不错的成绩。而她与男孩之间,绝不仅仅只是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距离。


除了数学课以外的课上,偷偷看自己喜欢的人的却是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男孩,她很早就发现了。男孩略微侧身,手肘撑住额头,然后偏过半张脸来,一边看她,一边像是故作从容地抖动大腿。她假装从没看见,安之若素地盯着黑板,心底却控制不住地升起了一丝报复性的快感。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感情而羞愧。


“你不该喜欢我的”她很想这样警告男孩。


漫长的数学课如同行驶在没有尽头的隧道中,下课了,连教室都变得明朗了,老师合起书,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教室,后面跟着一群在女孩看来用疯子形容都不为过的人。他们把老师围在中间,叽叽喳喳不停地问着什么,而她只感到快要被这种脱离了群体的疲惫淹没。她把头钻进自己用手臂围成的圈,趴在桌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喘息。


“又在睡觉,你是猪啊!”男孩用拳头轻捶她的手臂跟她搭话,他看着她蜷着的手中歪歪扭扭的笔,在书上画了一坨乱糟糟的痕迹,就把笔从她手中拿了出来,放在一旁,顺势坐在她前面的空位,和周围的人愉快地谈笑起来,一只手臂却始终压在女孩的桌上,像是在宣示着占有权。


从她听见那走路都带着张扬和自信的脚步声,便知道男孩过来自己这边了,她只是不知道该以哪种姿态去面对他。她听见他和别人嬉闹,莫名的恼火让她直起身子不再装死。男孩转过身来,两只手臂都撑在她桌上,嘴角还带着笑意,指着她桌上的咖啡罐说“醒了啊,你以后别喝这个了,多喝点纯牛奶,我每天喝三瓶晚上还要喝奶粉所以长这么高的!”


“嘁,你以为自己多高呢?”她瞪了男孩一眼。


男孩不气也不恼,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得意地说“我啊,只比吴亦凡矮了一点儿~”。


她愣了几秒,无力再维持精心打造的冰冷面孔,任由那戴了许久的面具破裂,碎了个干净,她扶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怎么连桌上的数学书,都变得可爱了。


她抬头,不服输地想要说几句挽回点什么,却不想直直地望进了男孩的眼睛,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她感觉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能看见所有无形的物,她看见一撮风,在男孩的睫毛之间滑过,缠绕额前的流海,她看见了男孩眼里克制着的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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